【jaydick】百因必有果（3）
总之这就是万恶的起源，如今回想起来夜翼不得不感叹9岁的自己实在太好骗了！他当时确实答应了要帮杰森·托德避免死亡的厄运，却没想到这任务是如此艰巨、如此漫长，以至于他从9岁到28岁期间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。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有一个未来的他闪现，有时是几分钟、几小时、几年之后的他，有时是28岁那个黑漆漆的他。偶尔他们也会无聊地打打闹闹，比如偷吃对方的早餐，试试彼此的身手，一起打几轮游戏。有时候他们是为了泰坦的事务开会，不然以他们团队的作妖方式，要不是有时光机和法力无边的瑞文在，多少条命都早被糟蹋没了。但是大部分情况下，未来的他现身还是跟杰森有关。
杰森本人倒不是个爱折腾的小孩，奈何他有个酒鬼父亲和毒虫母亲，十几岁就背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，在犯罪巷里谋生久了眼睛特别尖，总能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他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特别吸引罪犯的兴趣，好像只要夜翼眼皮一眨，他不是成了未来的黑帮大佬，就是被哪个反派当街打死了，闹得他只好三天两头故意去找这帮烦人精的麻烦，好让他们离自家小孩远一点。
没错，自家小孩!虽然做自己弟弟爸爸的计划被未来的他给搅黄了，但夜翼回望20年来的艰苦生活，觉得自己比杰森的亲爹更像他爹，可以称得上是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，以至于第一次用普通人的伪装去参加《罗宾》发布会的时候，他看着台上风度翩翩的作家，心里满满都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。
《罗宾》是杰森写的一部长篇小说，也是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。不说别的，光是这部书用他自己的绰号命名，还有个和他同名的侦探主角，就已经足够夜翼感动得痛哭流涕了。虽然他自相遇的那天起再未和杰森真正地交流过，但这孩子奇迹般地好像见过他当上义警之后的样子，以至于书里那个“罗宾”怎么看都和他自己有几分相似。有时候夜翼也会幻想，或许杰森确实见过他，怎么说他也是去救了他好几次呢！不过他自认行踪隐秘，杰森就算真发现了也只会将他当作梦境幻觉一类的东西，毕竟他穿得就很超现实，性格也很超现实，能力更加超现实。
若是在其他宇宙里，蝙蝠家的早熟少年们肯定会有所怀疑。但在他们这条时间线上，罗宾频繁地改动过去不知触发了什么蝴蝶效应，所有超级英雄都选择隐姓埋名做不见光的义警，连带着超级反派也变得无聊多了：莱克斯·卢瑟到现在还不知道总坏他好事的家伙是谁，小丑也是个普通的精神病恐怖分子罢了。
真没意思。夜翼长叹一声，坐在电脑前犯着迷糊。正在此时，他突然听见几道枪响，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，屏幕上其中一幅监控画面顿时就只剩下了雪花，发出令人不安的“呲啦呲啦”的忙音。
他抬起眼皮多瞥了一会儿，就又回去和梦神缠斗了。今天他的精神很差，恍恍惚惚的，连墙角的老鼠用飞镖都投不中，去了除了被奇怪的罪犯或者外星生物暴揍一顿外也没有什么意义。
但万一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？他一边用头撞着操作台面一边想到。今天总有一种危机感让他不能入眠，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，那时他还将睡觉当作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看待。这种情况在他搬去和泰坦住了一阵后已经好了很多，时隔多年旧疾再次找上门来，实在让他措手不及，格外难捱。
“反正已经睡不着了，不如去看看，对不对，罗宾？”他边问边打着哈欠，将那台出了问题的监控调出来，查看最后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等等，这好像是我监视杰森的专用频道。他心头一紧，急忙瞪大眼睛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。监控是夜间模式，黑漆漆的阴影当中只有一块块代表物体的绿光，实在算不得清晰，杰森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，视角一阵阵天旋地转，晃得他晕得都要吐了。等画面消停下来，旋转的残影终于凝固成一个可辨的形象时，夜翼大惊失色，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去。
杰森究竟是怎么和丧钟混到一起去的！他狂躁地抓了抓头发，在时光机和棍子之间纠结了一会儿，最终抄起自己的武器，向着事故地点一路狂奔。没有未来的他跳出来阻拦，也没有遭遇老对手丧钟，这说明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，让夜翼在心底松了口气。
虽然找到杰森的过程十分顺利，但他却着实被事故现场的惨象吓了一跳：天啊，好端端的人怎么给打成这样了？丧钟为老不尊，第一次见面的小孩怎么能下死手啊？
他不禁朝半空比了个中指，可惜那独眼的杀手早已跑远了，连道残影都没留下。
布鲁德海文的雨还是一如既往淅淅沥沥地下，乌青的小巷里弥漫着浓郁的腥味，仿佛能结出血珠一样，脚下也确实一片鲜红，血水顺着砖缝四散蔓延。饶是夜翼自认恐怖的场面已经见多了，此时也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好可怕啊，比狼群把泰坦都吃了那次还要可怕！未来的他某次急匆匆赶来，叮嘱他千万不要和泰坦一起去小丑的冰激凌店，否则就要遭遇灭团之灾。当时他只看了一眼未来的照片就立刻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，满地队友的残片和狼鼓溜溜的肚子，绝对比b级片的画面刺激多了！
他打了个寒战，一个箭步冲上前检查杰森的状况：腿被砸碎了，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贯穿伤，内脏破裂，脊柱骨折……
完了，没救了!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……
他惊恐地推着伤员，胡乱把腰带里的各种药挤到杰森身上，不断呼唤他的名字。
“杰森？你得坚持一下，我带你回去治疗还得有一阵子。”
没人回应他，甚至于杰森本来还睁着道缝的眼睛也合上了。
“杰森？杰森·托德？你不能这样，就算青春期叛逆也别这个时候犯啊！”他一边焦急地规劝，一边盘算着应急方案，如果这回真完蛋了，他要如何改动过去才能避免这个be结局呢？
不对啊，我好像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正确地逆天改命。夜翼心中一惊，立刻一个劲地轻拍濒死者的脸颊∶“醒过来，醒过来，你不能死!我刚意识到我不知道怎么改变现在这个状况，因为我压根就没用过时光机啊!”
没错，他的印象中自己其实从未用过时光机。因为未来的他频繁穿越回来，已经帮他避免了所有需要用到那辆儿童车的窘境。
这回未来的我怎么这么不靠谱啊!夜翼咬牙切齿地诅咒他，直接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耳光作为报复，希望对方想起来的时候仍然足够疼，好让他长个记性。但这竟没有半点用处，未来的他仍然没有出现，显然这回只能靠当下的自己解决问题了。
不对，不对啊，如果我将来没用时光机的话，那说明现在的状况还是有好转的可能的!
他眼前一亮，不断安慰自己，继续叫着杰森，几乎是在央求他先别急着死了。但是没有人回应他，甚至原本还若有似无存在的呼吸也渐渐感觉不到了。夜翼眼睁睁看着一缕白烟一样的魂魄开始飞离地上那具残破的躯壳，灵魂在半空中还朝他比了个中指。
这是什么没礼貌的小孩!怎么回事，怎么回事，是觉得自己死了哥就拿你没办法了吗？逃避可耻耶，怂货!
夜翼气得火冒三丈，从地上一跃而起，将长棍在手中掂了掂找准最佳角度，照着那只欠揍的幽灵一棍子砸了下去，直接将它打回了肉体里。
“够了！你这懦夫，活下来！”他气急败坏地叫着，从腰带的暗格中掏出手机察看：距离他的无人机飞到这里还有20秒的时间，他必须尽快爬上去跑路，在这个世界里被普通人看见可就糟糕了。
太麻烦了，我早晚都要拿到一台能让人失忆的机器，就跟《黑衣人》里那种一样。夜翼一边费力地将断成好几截的弟弟拉进飞机，一边暗暗下定决心，等这件事情过后就去血兄弟那儿打劫……啊不，收缴犯罪装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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